摸鱼
快饿死了。
 

《【茨酒】一阐提(三)》


*可能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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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惊叹吧,我就是这么强大!”

地狱之手一击便让那变异的魑魅魍魉连哀鸣都来不及呼出就被吞噬殆尽,四散高溅的血肉如雨般从半空落下,腥浓腐臭的味道令鬼厌恶。不想听那个人类多说一些什么无用的话,随手抹去脸上的血污,茨木童子转身挑衅的看着那个站与他身边的白发妖怪。而对方像是无所察觉那般,半瞌着眼,对着狼藉战场打了一个哈欠,身后由妖气所凝结出的酒葫芦也咧开嘴咕嘟咕嘟的打着酒嗝。

“事情办完了吧,那就回去了。”将专注于对方的视线不留痕迹的收回,从战局开始到结束只出手过两次的酒吞童子不理会同队小妖们叽叽喳喳的喧闹,转身先晴明一步向着向着京都的方向走去,黑色履鞋沿路在潮湿泥泞的地面上留下一串不深不浅的痕迹,随着那人的步伐不断延伸。

被忽视的茨木童子甩袍啧了一声。暗金色的瞳一凌,却是在杀意减退之后不由自主的凝视着那状似孤高的背影。亦步亦趋间似乎有一种诡秘的事物在心中发酵,这让无牵无挂、向来肆意的鬼感到暴躁。归途中不顾身后那将自己强束在符纸内弱小人类如何婉言,鬼手张合间便将沿途偶遇的小妖捏个粉碎,迫使血腥绵延一路。

“咕——呃——”

不知是第几声被扼入咽喉的悲鸣湮灭在空气之中,一路为首前行的妖怪似乎终于不堪忍受这种无聊的杂音,覆于背上的葫芦咕呜了一声之后,便张口吐出裹着只骇人瘴气的火球,明晃晃地向着身后的茨木童子袭去。

一直等待这一刻的茨木童子,挥手便将黑焰甩出,然而即使如此,他还是被对方攻了个踉跄。

“哼,不痛不痒。”挡下火焰的独臂表面残留着鲜明的灼烧感,对力量的渴求让鬼兴奋到战栗,暗金色的眼眸溢满了渴望,目光炯炯的盯视着这个被奉为寮内最强的妖怪。

他渴望的战斗才不是清理那些垃圾,他渴望的是……

酣畅淋漓,足以毁灭他自身的战斗。

置于顶峰,绝对强大的力量。

“茨木童子,别用这种无聊的方式挑衅我。”虽说已经习惯了这种无聊的巡逻任务,但曾经的鬼王对此终究是满心不爽。而且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寮内那些平日里畏惧他的小妖们总是往他这边聚,吵的他都没什么心情品酒,头疼的很。

“尔畏惧于吾战斗吗?害怕吾夺下你最强的名号?”往昔的力量没有全然恢复,曾掌管着整个罗生门的茨木童子却不甘败于一个毫无名号的白发妖怪手下,即使他承认对方的实力于他之上,但这只是暂时的。

久违的迫人追随,即便对方的目的与往昔不同,酒吞童子却依然觉得怀念。

但怀念归怀念,从来就未以好脾气著称的酒吞思索着一会儿回到寮内结界就将对方打个半死,然后好好泡个澡休息,让自己清净一会儿。

推门走入庭院,还未实施计划的第一步,就被栖于树下的青行灯唤了过去。

正巧懒得和茨木废话,即便不乐意听从那个女妖的召唤,酒吞童子还是走了过去。

面对那张总是笑得满含深意的精致容颜,即便是从前身为鬼王的酒吞也总有种不寒而栗的忌惮。

“什么事情?”问句刚刚脱口,头顶上方传来的一身猫叫便代替青行灯给酒吞解惑,顺眼着声音抬头望去,正巧看到那弓背站在树杈上的异瞳白猫。

“小家伙好像下不来了,叫唤了一个下午哪。”坐于灯上的女人口吻悠然的向酒吞童子解释着,青色瞳中满是另人觉得诡谲的笑意。

“喵!”像是为了反驳对方那般,原本紧盯着酒吞狂甩尾巴的猫,转而瞪着猫瞳盯视着青行灯,对上对方笑颜之后,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被毛随之又炸开了一圈。

“猫……不让靠近……”持着野太刀的少女立在青行灯身后,低着头踢弄着履鞋下的小石子。若不是她开口,酒吞恐怕还无法那么快的察觉到她,同时也察觉到了她手背上清晰的抓痕。

看样子这蠢货是抓了对方正巧被青行灯这个女人看到,然后逃到树上不敢下来了。

“下来。”懒得多费口舌,简洁两字落下之后,酒吞伸出双手示意猫类跳下来。然而不知道是太兴奋,还是太过畏惧青行灯,炸着毛的白猫在甩了甩蓬松的大尾巴之后,无视酒吞的双手,稳稳的扑在了对方的脸上,四肢紧紧箍着酒吞。

“你这个家伙,太得寸进尺了吧!?”险些被闷死的酒吞抬手拎起动物后颈上的软肉将其从自己的脸上扒拉下来,甩到地上。

“喵。”被甩开后立刻呲溜的爬上酒吞的肩膀,有着倒刺的软舌轻舔着对方的脸颊,小心翼翼的示好。在酒吞准备拎起它再次甩出去的时候,熟练的躲到鬼葫芦上避开,然后伸出爪子扒在红绳上不肯松开。

“滚下来。”

“喵!”

“滚下来!”

“喵!”

一妖一猫就这样毫无意义的对峙着,着实娱乐了一旁的青行灯。

“过来,不丢你了。”头疼的快要爆出青筋的酒吞的最终无奈选择妥协,然而获得胜利白猫还未开口应对方,就被不知何时而来的茨木用鬼手捏着背脊强行从鬼葫芦上拽了下来。没有对待弱小生灵的经验,茨木这不知轻重的随手一抓,当即便换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未来得及对此感到困惑的茨木童子在下一秒就被鬼葫芦重击着胸口,袭到三米开外,原本捏握在掌心下的猫随之往地面坠去。

忍受着钝痛,妖瞳鎏金般晕着骇人的色泽瞪着突然出手重创他的白发妖怪,谁知对方根本无心理睬他,染血无数的双手状似小心谨慎的捧着那没精打采耷拉着耳朵的白猫,小生灵似乎是感受到了酒吞的情绪,抖抖耳朵,抬起头用脸颊蹭着酒吞的指尖,想要叫唤,却咕呜一声之后,口鼻出溢出温热的鲜血。

往事重演一般,真实可怖。

“莹草!过来!”

“我来啦~酒吞大人!”

在酒吞童子沙哑破音的呼喊下,一袭绿装的小女孩拿着的几乎与她等高的巨大蒲公英一路小跑到他身边,蹲下身来伸手抚摸着那只平日里除了酒吞之外不愿被任何鬼怪式神触碰的小动物。掌心贴合在柔软皮毛之上,治愈之光随即亮起温和的光芒,然而莹草却因此而皱起眉头,被摆放于一旁的蒲公英随之晃动。

“酒吞大人,我已经尽力了。”看着依然怏怏无力的猫,莹草不由的感到难过。她的能力只能治愈鬼怪、式神以及与她立下契约的阴阳师,而对于半妖,她所能治愈的地方着实有限。

“喵。”而稍稍恢复了一些的白猫却并不在意,感觉有精神了便叫唤着酒吞。注意力被对方腰间缠绕的红绳所吸引,便探出爪子想要拨弄,却被酒吞一声低吼吓的不敢动弹,“别闹。”

确定掌心中的白猫确实安分了之后,酒吞起身向莹草道了一声谢,然后带着也许八百比丘尼这个女人会有办法治疗白猫的想法,向着主屋走去。

而这边目睹了事件全过程的青行灯笑盈盈用指尖划过吸魂灯,然后飘荡至茨木童子的面前问道,“需要帮忙么?”

“无碍。”避开青行灯伸至面前的手,独臂支撑着地面,有些不稳的迫使自己站起身来。被击败的难堪与愤怒比胸口前还未褪去的剧痛来的更为凶猛恼人,强迫着茨木注视着那个方才袭击的白发妖怪渐渐消失出他的视野之内。

“你想不想知道酒吞童子为什么要护着那个小家伙?”也许是茨木童子那仿若想要将酒吞童子生吞活剥的愤恨眼神引起了青行灯的兴趣,又或者说她只是恰巧觉得有些无趣,于是便向茨木提出了这个问题。

“汝觉得吾会在意吗?”冷眼瞥视过青行灯,茨木转身向着与酒吞截然相反方向而去。

“呵呵,你总会在意的,茨木童子。”看着因为被莹草抓住而被迫停下脚步接受治疗的茨木童子,目光巡视过那艳丽璀璨的红发,青行灯心情颇好的轻吟起一首曾经从一个小妖怪口中听述的和歌。

不知其情的荒腔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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