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
快饿死了。
 

《【茨酒】一阐提(一)》

*可能坑

*更新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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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非人、非神、非妖、非鬼。

这漫漫余生肆意妄为,到了终末,却不明一生执念,贪求何物。

 

神酒入喉,辛辣味美如烈火,迅猛强悍地灼烧过所经之地,徒留一片焦黑残骸。喉结滚动,菖蒲色的妖瞳半瞌,兴致缺缺的俯瞰着台下喧闹作乐的鬼怪与闻乐而舞的女鬼。与昨日相差无几的嬉笑怒骂,这出持续了百年的剧终究是让酒吞腻味了。侧靠椅上,仅是一个哈欠就足以让胆小的鬼怪们嘘声禁言,一张张千奇百怪的脸孔却露出千篇一律的诚惶诚恐。

位处高位的鬼王一声嗤笑,因酒而沙哑的嗓音调子懒散的吐露着音节,“人类。”

“你想杀我?”

此言一出,原本因混迹在百鬼中故作冷静的武士不由僵直了背脊,高举在半空的酒盏的微颤,带出细微的涟漪。

“吾等的内心只有敬畏,怎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居心。”

骇人的威压随着他所编造的谎言而愈演愈烈,支撑皮肉的坚骨几欲随之断裂粉碎。就在他即将因此呕血而出时,那位让至高天皇都有所畏惧的大江山鬼王突然收敛了瘴气,在一片诡谲的寂静中畅饮起残留有神明腐臭的佳酿。

甘之如蜜。

直至四肢麻木,口不能言。放任辛辣味美的神酒与腥臭黏腻的血液相互混合着在胃袋中汹涌翻腾,生生忍受这种恼人的痛苦。

释然取代愤怒。

“吾友啊……”

混沌的脑内突然响起一阵熟悉的呼唤,余音绵长似还有万语未诉说而尽。然忽如其来的斩颅之痛却使其变得模糊不堪,饶是酒吞难得静下性子也未能听清。

听清那执着于他百年的鬼怪所求之物到底为何。

铃响,沉缅过往旧梦中鬼睁开眼,待妖瞳适应着忽如其来的光芒之后,低头一瞥便看到了那团蜷缩在自己胸口前的脆弱生灵。

本就浅眠的动物因此转醒,抖抖毫无杂色的耳尖,抬起的一双异瞳欣喜地望着酒吞,蓬松的白色长尾愉悦的来回晃荡。一黑一白的前爪扭了扭,一副要扑过来的模样。

“你这家伙……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我身上午睡。”及时捏着对方柔软的后颈将其提起,充满警告的话语却让才八十几日大的奶猫更加愉悦的晃荡着那条弄得酒吞胸前发痒的尾巴,然后缩着爪子讨好似的喵着。

“呵呵,白猫先生在担心酒吞童子大人您哪。”刚从屋内取了茶点路过的八百比丘尼恰巧路过,一双参透万物的眼眸带着笑意看着庭院树下的一鬼一猫。

“你这个女人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无视白猫想要亲昵的举动,动作看似粗鲁的将小东西丢在草坪上之后,酒吞童子拎起依靠在树干旁的鬼葫芦问道,“晴明那个家伙回来了没?”

“算算时辰,也该快了。酒吞童子大人不必太过担心,未过百日,尚有一线生机。况且今晨我卜算了一挂,卦象大吉。”

“希望你所说的……”酒吞从不信星宿卜卦一说,所以对于这个有着不死之身的异样女子所说的话,他并不抱有希望。然而未等他说完,晴明所处的召唤之所便传来一声巨响,随之而来是一股熟悉的瘴气,让他顾不上脚旁正拍打着鬼葫芦自娱自乐的猫科动物,连葫带猫一起冲向巨响的源头。

“区区一个人类,妄图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使役吾吗!”

还未走入屋内,酒吞便听到了那鬼怪之声,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容浅浮。

罗生门恶鬼。

一片狼藉狼藉之中,酒吞一眼就找到了在结界中找到了昔日那个逢人便自称为他挚友的妖怪,也瞧见了那如火一般的张狂红发。

极其不衬。

突然感知到另一股的瘴气的茨木很快将自己的注意力从用阴阳之术束缚自己的人类身上转移到了那个逆光站于门口处的妖怪身上,金色妖瞳微眯,原本模糊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相较人类喜用外貌来断定他人的本能,鬼怪们更喜欢用力量来衡量对方。即便被困守在结界之后,茨木童子依然能够察觉到对方所拥有的力量是何等强悍,这样的人才足以支配自己,足以让自己献上一生。

然而这种想法仅仅在茨木的脑海里存在了一瞬,因为他很快就发现了,这名强大的鬼怪身上也有着和自己同样耻辱的契约,被弱小的人类使役操控。

强烈的愤怒让茨木不顾身上的束缚,用尽余力想要将那碍眼的结界以及那个妄图控制他的人类杀死,地狱之手不断地冒出地面,凶狠的抓击着结界。

“哎呀哎呀,茨木童子大人……这是失忆了吗?”

还震惊于对方看见自己时愠怒的眼神,觉得有些古怪的酒吞在八百的提醒下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种可能性。

在晴明体力不支之前,将那陷入狂暴的鬼怪击晕,然后皱着眉将扛起对方,酒吞啧了一声,对着已经毫无意识的鬼怪说道,“你就会给本大爷找麻烦。”

原本安安静静趴在鬼葫芦上的白猫像是应着酒吞似得,在他说完之后便喵了一声,一双金紫异瞳的眼眸好奇地盯着茨木,随后像是突然失去了兴趣那般,挥着小爪子扑弄着酒吞肩甲上的装饰物,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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